说起“战火兄弟”这词儿,我估摸着不少人脑子里头,立马就闪过电影里那种枪林弹雨、两肋插刀的场面。但在咱这现实的泥潭里,尤其是我待过的那些个破公司,所谓的“战火兄弟”,十有八九是一块儿被项目经理当驴使,被deadline逼得嗷嗷叫,项目黄了或者干完了,拍拍屁股各找各妈,谁还记得谁。
我就实打实地经历过那么一遭,那滋味,现在咂摸起来,后槽牙还有点发酸。那会儿刚毕业没几年,愣头愣脑地进了一家小破公司,说是搞什么互联网新技术的,就是个草台班子,老板除了画饼充饥,啥也不会。
那段炮火连天的日子
摊上个项目,客户那边是个大爷,需求文档写得跟天书似的,今天让你往东,明天恨不得让你原地爆炸。老板,就跟催命鬼一样,天天问进度,也不看看就给咱仨瓜俩枣的人,想上天?
我们那项目组,加上我,也就三个人。老张,一个干了快十年的老油条,头发比代码行数还珍贵,平时不显山不露水,一到关键时刻,总能祭出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祖传代码,勉强续命。还有个小年轻,刚毕业的,叫小王,劲头是足,天天打了鸡血似的加班,但经验确实差点意思,净帮倒忙,时不时就得我们俩给他擦屁股。我,不上不下,主要负责跟客户那帮孙子扯皮,翻译他们的“圣旨”,还得帮着改改bug,调调样式,纯纯的万金油,哪里需要哪里搬。
那段日子,办公室就是我们的碉堡,烟灰缸堆得冒尖,外卖盒子能垒长城。别说九九六了,我们那时候是“007”,一周七天,二十四小时待命。有一次半夜三更,线上系统突然崩了,客户电话直接打到老板那儿,老板又把我们从被窝里薅起来。仨人顶着鸡窝头,睡眼惺忪地冲到公司,那场面,真跟紧急拉练一样。查了半天,结果是服务器提供商那边出了幺蛾子,白折腾一场。
最狠的一次,为了赶一个狗屁不通的演示版本,我们连续熬了三个通宵。到一天,小王那小子直接在键盘上睡过去了,口水流了一桌子。老张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,一边敲代码一边骂娘。我,感觉魂都快飞了,一杯接一杯地灌咖啡,心跳得跟打鼓一样。那会儿真觉得,这哪是写代码,这简直是在燃烧生命。
所谓的“胜利”和“散伙”
项目是磕磕绊绊上线了,客户那边勉强算是捏着鼻子认了。老板倒是挺高兴,请我们吃了顿“庆功宴”,就是楼下三十块钱一位的自助餐,还一个劲儿地给我们画更大的饼,说什么公司马上就要融资了,大家都有股份期权啥的。我们仨听着,心里都呵呵,谁信谁傻子。
那所谓的“战火”过后,老张的颈椎病更严重了,小王也开始大把大把掉头发,原本那点职场新人的朝气全没了。我,也落了个胃病。你说这算哪门子“兄弟情”?顶多算是一起扛过枪,然后发现子弹都是自己掏钱买的。
没过半年,那家小破公司果然不出所料地黄了。老板?据说是欠了一屁股债,连夜跑路了,工资还欠着我们小半个月的。所谓的“战火兄弟”,也就这么散了。老张后来回老家休养去了,听说开了个小卖部,再也不碰代码了。小王跳槽去了一家大厂,继续当他的“码农”,估计也挺卷的。
我现在也换了个地方,工作清闲了不少,钱不多,但至少不用拿命去换。偶尔夜深人静,也会想起当年跟老张、小王一起熬夜加班的日子。你说怀念,谈不上,那日子太苦了。但要说完全没感觉,也不是。可能就是怀念那种,几个人为了一个共同(虽然不咋地)的目标,一起傻乎乎拼命的感觉。虽然那“战火”烧得我们遍体鳞伤,但好歹也算是并肩过,骂过娘,也一起憧憬过根本不存在的“胜利”。现在想想,也挺不是滋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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