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卖部老板

这事儿得从上个月帮邻居看店说起。楼下小卖部王大爷摔了一跤回老家养伤，我脑门一热接了他那破店钥匙。真干起来才发现，守着巴掌大的玻璃柜比写代码还累人。

第一天就砸手里

清早六点被送货车喇叭震醒，穿着睡衣拖鞋就冲下楼。那司机把两箱矿泉水哐当砸门口，单据往我怀里一塞：“自己点！” 冰柜顶上那台老式计算器缺了颗按键，按得我手指头直抽筋。

刚把红牛塞进柜子，蹲着贴价签，头顶“啪”一声响。扭头看见个穿校服的小崽子把五毛硬币拍在玻璃上：“婆婆丁（泡泡糖）！” 我撅着屁股在货架底层摸了十分钟，指甲缝里全是灰。

收银台才是修罗场

王大爷抽屉里那把硬币都长绿毛了。最要命是扫码枪，客人举着手机屏幕怼过来时总死机。前天张大妈举着手机急吼吼：“扫三次！” 我硬着头皮抄起计算器噼里啪打，零钱盒里抠出七个一角硬币才凑够找零。

• 冰柜顶上备着三副电池



• 棒棒糖全挂门口铁丝网上
• 五毛以下直接抹零

纸箱子比黄金值钱

第三天收废品的李叔往我门口一蹲：“纸皮留给我！” 从此拆货就跟打仗似的。昨儿刚拆完两箱方便面，李叔的板车轱辘就压到店门口了。我攥着美工刀划胶带，没留神在虎口喇了道血印子。

最绝的是香烟柜子。王大爷拿粉笔在墙根写了串鬼画符：“硬中华2315”。我琢磨半天才懂是第二排第三盒的识别码。现在抽屉里躺着半本烟盒大小的账本，记着：

• 红塔山少两盒
• 棒棒糖窟窿补了三次
• 泡泡糖被猫啃破三袋

冰柜会吃人

原先以为守着冰柜能随便喝饮料。结果第三天就窜稀了——背着人偷喝临期冰红茶，半夜跑厕所三趟。现在见着绿色包装的饮料都腿软。

那破冰柜夜里嗡嗡响得跟拖拉机似的。有天凌晨三点被“咯噔咯噔”声吓醒，抄着擀面杖冲下楼，发现是制冰格卡住了。上回去退换货，老板叼着烟冷笑：“七年老机器了，凑合用。”

熬满十天像十年

昨天把钥匙还回去时，王大爷捏着账本直啧嘴：“小年轻挺能扛。” 我瞅着镜子里两个黑眼圈，感觉比当年连续加班三天还惨。

• 指甲长的别开小卖部
• 抹零比扫码快得多
• 纸箱子比老板娘还金贵

下午在家补觉，梦里全是冰柜嗡嗡声。醒来发现裤兜里还塞着三个泡得发软的泡泡糖——准是昨天熊孩子趁乱塞的。得，下回再帮人看店我是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