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整理书房老照片，发现五张泛黄的羊皮纸卷摊在角落里。心想这玩意儿哪来的？皱巴巴的，边角都磨毛了，上面还画着些看不懂的圈圈杠杠。这玩意儿总不能是楼下菜市场买的？
一、从犄角旮旯开始扒拉
先是翻箱倒柜。书架最底下那层堆着十年前搬家打包的老盒子，灰尘呛得直打喷嚏。挨个拆开扒拉，全是些旧杂志、过期的合同，还有一大叠旅游景点门票，就是没找到跟羊皮纸相关的线索。媳妇在旁边凉飕飕地来一句：“你这堆破烂啥时候扔？”
不认输！我又去戳微信里那些半死不活的“家族群”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各位叔伯婶子，咱家以前有啥祖传的老羊皮纸不？”群里静得跟坟场似的，过了俩小时，堂弟慢悠悠回了个：“哥，你收古董呐？”得，问了也白问。
二、撞南墙也得扒拉出个缝
干脆跑本地那个卖旧书的“知旧斋”。老头店主戴个老花镜，眯着眼瞅我手机里的照片，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：“这画法…像西北那疙瘩的？又带点草绳纹路…说不准，像蒙的，又带点苗家味儿？难！”老头咂摸半天，憋出来一句，“要不…你上省图老地方志瞅瞅？死马当活马医。”
真跑去省图那积灰的地方志库房，管理员大姐一听“羊皮纸”仨字，扑哧笑了：“小同志，咱这最老的户籍册才到民国，你找羊皮，得去博物馆碰瓷！”得，又吃一鼻子灰。
三、瞎猫真让我撞见死耗子
窝家里刷某宝看仿古纸，结果大数据直接给我推了个讲“滇北老物件”的冷门视频。那视频镜头晃得晕车，但里头一闪而过的壁画，跟我那几张破羊皮上的鬼画符简直双胞胎！立马像打了鸡血，私信狂轰滥炸那个博主。
等了足足两天，博主才回信：“哟，这纹样稀罕！看着像以前跑茶马古道的马帮留在驿站‘祈福墙’上的符，具体哪段路…得问丽江边上干河村的老阿普。”我心想丽江那么远，总不能飞过去？结果人下一句就甩我个干瞪眼的号码——“村里小卖部电话，能不能找到阿普看命。”
四、小卖部电话牵出的老神仙
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打了过去，接电话的大婶嗓门贼大：“找刻符的阿普？等会儿我给你吼！”过十分钟，一个哑得像砂纸磨过的声音传过来：“羊皮纸？画的牦牛角旁边有朵云？底下三条波浪线？”一听跟我那几张完全对上号了，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老爷子在电话那头慢悠悠讲古：“七几年大搞生产队，拆了垭口的老破庙。庙墙缝里塞着这些皮子，皱得跟擦脚布似的。我爹当过‘诵路师’（就是带马队念平安经的），他看了说这是求山神开路、水神护桥的‘路符’！画完要拿青稞酒泡过，干了揣身上保平安的。”挂了电话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，桌上泡面汤都凉透了。
五、几张破皮，揭开一窝活历史
这么一通折腾总算明白：
- 这五张“擦脚布”：居然是茶马古道上马帮的保命符！
- 谁画的：以前马队里管“念经”的诵路师干的活儿。
- 打哪来：滇藏线某个被拆得渣都不剩的山垭口破庙。
- 能干说白了就是给山神水神“塞红包”，求别塌方别冲桥。
看着桌上那几张快散架的羊皮，心里直抽抽。当年被当“封建垃圾”丢墙缝，现在被当“破烂”塞我书堆，要不是我死心眼儿刨根问底，这背后一窝子活生生的赶马人、拜神事儿、要命路，可不就全烂在灰堆里了？下次再嫌老东西占地方，真得掂量掂量——谁知道它肚子里憋着多少祖宗喘过的气儿？
还没有评论，来说两句吧...